同心圆。

圆与拖延做斗争,拖延胜利圆牺牲。
微博@土肥圆嫌一_种下一片坚果园

【神奇动物在哪里】【Theseus/Newt】蝴蝶在手掌中振翅欲飞

* Summary:在冬末的一个晚上,Newt躺在Theseus的床上,百般聊赖。这房间这空气这灯光都是属于Theseus的,只有他不是。这格格不入让他分外孤独。Theseus看出了这一点,并把Newt也变成他的。

* Theseus/Newt,斜线有意义。治愈向小甜饼一发完。

* 送给my烟 @染烟 想每天夸奖她一百遍!

 

 

  -

  当Theseus发现家门口的台阶上蜷缩着Newt时,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直到驻足。他的心脏砰通砰通在他耳边炸响心跳,他没有说话,享受着肾上腺素褪去后带给他的浑身酸软。

  Newt靠在门边,呼吸平缓,他正熟睡着。持魔杖的手早就软绵绵地垂下去,只有一点莹莹绿光映着雪光,缠绕在Newt指尖像萤火虫。他的侧脸在这点晦明莫测的光线里轮廓柔和,他现在的样子同Theseus十几年前记忆中的脸重合,孩子气未脱,仍旧令Theseus心生怜爱。

  白雪又开始扑簌簌往下落了。Theseus悄声走近,目光在弟弟柔软的卷发上稍作停留,再度飞远。他伸手想揉那卷发,但迟疑之下,他的手指还是向下落去,轻柔地为Newt掸去肩膀上的雪花。高温的手指迅速融化那层薄雪,只剩下点儿水渍,一圈一圈漾开。Theseus怔怔注视着那水渍,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经惊醒了他的萤火虫。

  “……我睡着了?”Newt站起来。他刚睡醒,仍旧懵懵懂懂的,未留心被脚下的箱子绊住,一个踉跄。

  Theseus伸手去扶,而Newt推开了他。“不,”Newt说,“不需要。”他垂下眼睛,“对不起。”

  他刚才被他的神祇所拒绝了,Thesues想。他和Newt面对面地站着,隔着风凿雪刻的沉默。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Newt会就此调头走掉。

  Newt抱臂而立,尽量把自己的脊背挺直。但这番自我纠缠一会儿就到头了,他转身——感谢梅林——走向Theseus的小房子。他的声音雾蒙蒙的:“你不会把我晾在门外吧,我猜?”

  尽管Newt看不到,但Theseus仍然点了点头。他悬空着的心被门钥匙猛得拉扯,回到它所应该在的地方,这太过惊心动魄,Theseus精心孕育的情感几乎破壳而出,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拉开与Newt之间的距离。

  “你退回了我给你的钥匙。”Theseus说。

  Newt没有回答。

 

  Theseus久违地让壁炉里的柴火开出一小朵、一小朵艳稠的花来。他一个人在家总不记得取暖,反而愿意在阴冷的角落里长久地发呆。

  Newt在他身边喝茶,显然心不在焉。但Theseus此刻抱着同等程度的心神游离,一时之间两人倒是陷入了一种古怪的默契之中。

  屋里的尘埃在热空气中悬浮上升,直到凝固成看不见的另一时空。无限凝滞的时间中,Theseus在Newt放下茶杯的同一时刻开口。

  “所以,你为什么回到这儿来?”

  他当然问错了问题。Newt站起身来面向Theseus。他的脸一半是火焰,另一半是阴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Theseus,紧接着,他像一条突然发动攻击的蛇那样前倾身体——他的双手完美地落在Theseus座椅的两侧扶手上。被困在弟弟和座椅之间的小小空间里,这压迫感如此强烈,Theseus屏住了呼吸——他存活在Newt的呼吸里。

  “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Newt说道。

  Theseus反击:“这里一直是你的家。”

  Newt嗤笑。他很少露出这种带着明显攻击力的表情,因而Theseus有些惊讶。但不过几秒钟,Newt又恢复成了他的不善言辞的小弟弟——坚硬、固执、一只蚌壳般强硬地珍惜着不该说出口的每一个软弱的句子。

  Theseus捧住了Newt的脸,试图撬开蚌壳。

  “不。”Newt说。“不。我不是我们当中不勇敢的那个,你记得吗?”

  他离开了。而Theseus用触碰过Newt脸颊的手指遮盖住自己的双眼,那里残留的温度迅速蔓延开来,灼进了他的眼底。

 

  听见浴室有动静,Theseus抬起头。热水澡后,浴室里的雾气蒸腾,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变冷,劈头盖脸往镜子上扑了层水汽。Newt抹去一小片,把脸凑上去,用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小剪子剪掉自己上半截睫毛。他把自己的额头摁在冰凉的玻璃上,嘴巴微微张开。他用心不专,瞥见Theseus盯着他看,手上动作没停,嘴巴仍旧张成好看的弧度。

  似曾相识的怪异行为。某个记忆深处的夜晚。

  

  那件事发生在一年以前。又或许那只过去了几个月——自从Newt上次离开后,Theseus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变得迟钝不堪。

  那之前的一天,Theseus回到家,略微有些狼狈。当他打开房门,看见壁炉边上坐着他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弟弟时,他简直没法儿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Newt冲他挥了挥手。半开的领口下,带血迹的绷带触目惊心。

  “怎么搞的?”Theseus的声音冷冰冰的,他可还生着闷气呢——与之相反的,他的手轻轻脱下Newt的外套,确认伤口。

  “乌克兰铁肚皮。”他弟弟将自己缩在椅子里,这牵动了伤口,Newt皱了皱眉毛,“它们不危险,只是有点儿难搞。你得确保没有触到它们的——”

  “噢天。”Theseus咒骂了一句,“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个。”

  “——逆鳞。”Newt及时住了口。

  Theseus瞪着他。“行行好,Newt。或许我应该再和你强调一次,我真的很生气,如果你愿意纡尊降贵地了解一下,就会知道我刚过了难熬的一天。你的通缉令现在还贴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他们一定更愿意把通缉令贴在我的鼻子底下。”

  “你真的那么生气的话,我现在就应该已经被你扔出门了。”Newt低着头,有些腼腆地微笑着。

  Theseus就知道自己的威胁从来不起作用。他停止虚张声势,低声问:“很疼?我给你处理一下。看起来,你只有在受伤或者闯祸的时候才会回到我身边。”

  Newt抬头,像是在看着Theseus的眼睛,但事实上,他的目光越过Theseus 的肩膀,突然对桌上的一把银汤勺产生了兴趣。“我不是总在受伤或者闯祸的时候才想要回来。当然,我不能否认这绝对是原因之一,但你总是对我吼,相比面对你的怒火,我觉得我更能忍受自己包扎伤口或给自己善后。我并不是在控诉你总是恶狠狠地用杀人的眼光看我,我只是——”Newt的语速越来越快,“我只是——”

  “你只是想我了,是吗?”年长者问。

  “是的……是的。”

  四目相对,所以这一切开始了。

  Theseus抬手遮住了Newt的眼睛。那一双开阖的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

  “像蝴蝶。”他感慨。

  他也只来得及感慨这一句。吻过蝴蝶之后,Theseus落荒而逃。

 

  后悔与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各一半。变质的感情像烂熟待采的果子,甜蜜的香气诱惑着他。但仔细分辨,那甜味里分明有一缕行将就木的腐坏,若有似无地提醒他,拉回他的濒临失控的理智。

  过分强烈的感情令Theseus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从第二天晚上的联谊舞会里带回了Leta Lestrange(现在想起来简直愚蠢。愚蠢!)。

  “……抱歉,我没有听清你刚才在说什么?”Theseus让开一步,做出邀请的姿态。

 Leta跨进Theseus的小房子。“这样对姑娘可不太好,Scamander先生。你应当留心。”她调侃,“喝一杯?”

  “当然。”Theseus牵过Leta的手,以一种绅士的——不太亲密的——姿态扶着Leta的手指。“不过,就一杯。然后我送你回家。”

  Leta挑眉。“你真是——”

  房门开了,一个穿着宽松衬衣,稍长睡裤的身影从房间里闪出来。Theseus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只一眼。他还来不及松开Leta的手指。

  “Theseus,你想不想谈一谈昨天的——”Newt的话戛然而止。他背光而立,影子完美地隐没在黑暗里。一个僵硬的没有影子的怪物。

  “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Newt走出黑暗,他的笑容晦涩难懂。“你好,Leta。”

  “好久不见,Newt。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Leta微笑,随即看向Theseus,“我们那一杯酒,现在可能并不是时候?怎么不告诉我Newt在你家?你们需要些私人时间吗?”

  Newt脸上有种克制隐忍的被冒犯后的不快。像是主人被宾客所驱赶。“我想Theseus十分乐意,”他回嘴,全然忘了他其实并没有置喙那两人小酌的立场。“我去睡了。祝你们……”他斟酌措辞,“……愉快。”

 

  那杯酒是不合时宜了,但Theseus坚持送Leta回家。等他再度踏进家门,他决定和Newt谈一谈。

  “Newt,开门。”他敲响客房的门。

  没人回应,过分安静。Theseus一挥魔杖,门悄无声息打开。

  Newt不在。他已经离开了。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走的时候留下了两样。是一把小钥匙和一张字条:Theseus ,我感到被入侵。还有,我不喜欢蝴蝶。Newt。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Theseus点亮每个房间的灯。当发现浴室镜子上还残留一点水汽时,他低声念出显形咒。

  Newt的残像紧贴着镜子,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剪子修剪着曾在Theseus手掌之下的上睫毛。他把自己的额头摁在冰凉的玻璃上,嘴巴微微张开。他专心致志。

  当残像消失,Theseus带着字条回到了房间。他坐在床头,身下是一片冰冷的柔软。他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抚摩着Newt留下的字条也没有令他变得更好。

  “Newt,我……”他喃喃。

  

  一阵重物坠到地毯上的闷响,然后又是一阵。这些声音将Theseus从噩梦之中带回现实。

  他打开门,一支银茶匙正向他飞过来,来不及施悬浮咒,他一把抓过茶匙。往前走两步,Theseus看到餐桌旁碎着一只茶壶,而Newt正在努力同嗅嗅作斗争,试图把另一支银茶匙抢回来。

  “我把你吵醒了?”Newt把茶匙往空中一丢,让它像片轻软的羽毛那样漂浮着。他把一枚金币扔进箱子,嗅嗅随即跟上,他关上箱子,动作一气呵成。“你的茶匙没有藏好。我没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抱歉。恢复如初。”

  Newt把茶壶归位。Theseus注意到弟弟光着脚站在地毯上,衣着整齐——甚至还穿上了来时的大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Theseus的头隐隐作痛。无法遏制的怒火有如夹带着闷雷的闪电,他与Newt互为正负电极,嘶啦着扯开他们之间堆砌着的所有假面与借口。

  “你要走,”Theseus挡在大门与Newt之间,“为什么?我以为这次你至少会多待几天。至少也不会是——”他猛然顿住,平复了一下呼吸,否则他就要被没能诉诸于口的痛苦爱意所吞噬,“至少不会是在深夜,偷偷摸摸地背着我离开!”他步步紧逼,直到Newt无路可退,“这次你也给我留了字条吗弟弟?”

  “……我躺在那儿,”Newt小声说,“意识到这里全部都属于你。这是你的房间,你的床。我盖着你的被子,仔细分辨枕头上是否有你的气息。”

  Theseus屏住呼吸。

  Newt接着说道:“但突然之间这一切……这一切都有变化了。我睡在客房,可你不在那儿。这像是一个被你遗弃的空间。”他哽住了,“这些物件,它们冷冰冰的,不会因为缺少归属感而疼痛。所以我与它们……格格不入。”

  Theseus长久地握住Newt的手腕,感觉这份伤痛同时浸透了他们两个人。Newt抽了抽鼻子,鼻头红通通的。

  “所以我得——我得走。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他祈求地看着Theseus,满怀希望又饱尝痛苦,“所以,松手?或者……”或者什么,他没有说。他只是低下头。

  Theseus当然没有松手。他知道,如果这次松手,他的Newt将离开他,或许这次是长久地、永远地离开而他不能承受。他握住Newt的手,将他往自己的房间带去。每走一步,昏黄的灯光都在他们背后投下虚影,一切都光怪陆离且不可理喻。但Theseus已经放弃了。他不再试图把一切带回正轨,他的真理此刻正在他的臂弯里。

  

  Theseus关上了房间的门。他不想要光亮,但出于某种最后的防卫机制,他留下了床头的一小盏。晦暗湿润,如情人的眼。

  他情人的眼比灯光更亮,那是一种正大光明催生下的敞亮。“我在你的领地里。”Newt说,“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已经错过太久了。”Theseus伸手解开Newt大衣的扣子。然后是背心。他抱着极大的耐心,给足Newt时间,好让他弟弟卸下那一层层防备。最后,Newt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光洁稚嫩如同新生儿。

  他拥抱Newt,让一切尘埃落定。他亵渎了他的神灵,为此他感到无比快乐。

  “我发誓,Newt,”Theseus颤抖着,“我发誓。从今以后……”

  “我说了谎,Theseus。”

  “什么?”

  “其实我喜欢蝴蝶。”

  年轻人的羞涩打动了Theseus。他蒙住Newt的眼睛,发现蝴蝶在他手掌之下振翅欲飞。他的嘴唇轻触Newt颈侧,温暖鲜活。不是在梦中,眼前的是他活生生触手可及的情人。

  他终于熄掉了灯。

 

  - Fin -

 

  

  想要黏连浓厚的蜜糖,大概失败了,大写的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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