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戴上八爷同款眼镜,求佛爷办事就事半功倍。一时间,九门之中人手一副。
一八小甜饼一发完。张副官乱放风声系列(并没有这个系列)
-
吴老狗家三十多只狗突然一起叫唤起来。
狗老五点了个灯出来看,黑灯瞎火的他家后门下面,张副官一根人竿儿在那杵着,手里还抱了个大兜兜。
张副官压低声音:“五爷,现在方便进来吗?”
吴老狗不知道为啥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放低,真是见鬼了:“张副官,进来进来。下次你可以走前门的嘛,我的狗还以为家里来了个贼骨头。”
五爷手中的灯笼是黑黢黢庭院中唯一光明,三十几只狗蛰伏在院子里瞎叫唤,眼睛绿油油,怪吓人的。五爷一声口哨,那些狗突然安静下来,眼睛也不绿了,更吓人。
吴老狗把人领进房间把门插上,而后故作冷静一笑:“说吧,有什么惊天大料,半夜三更地跑来?”
张副官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凉的。他把大兜兜往桌一放:“你不是想求佛爷给你匀点生意做吗?有这东西准行。”
吴老狗将信将疑打开包袱,把里头物什抖落出来一看:十副眼镜,长得差不多,花纹都大同小异。
五爷不知其中玄妙,忙拱手:“副官,不要开玩笑了,指点一二?”
张副官笑得非常耿直,略带促狭:“这是玳瑁眼镜。手工做的,长得像琥珀,把它架鼻梁上,出汗也不会滴溜滑下来,更不会引起皮肤过敏的呀。”
狗五额头上汗水滴答:“张副官,你啥时候搞副业做推销哦?说人话,捡重点。”
张副官淡定无双,一语道破天机:“这个眼镜,八爷同款。开过光,包灵。”
-
不止九门里头,整个长沙大概都知道,张大佛爷特别疼下三门那个算命的老八,走哪儿都随身携带。说也奇怪,不管是多险多难的事,带上齐八总能逢凶化吉,因此他也算大半个吉祥物了。
曾经有个八卦传闻,九门里有哪个不怕死的做生意做到八爷头上,弄了个齐铁嘴陶人送去开光准备投入批量生产,小作坊刚开完,被张大佛爷带人一锅端了,那个陶人儿也理所当然被取缔,不知所踪。后来有人说那个小东西在佛爷腰带上绑着当挂件,不过这也就听个趣,毕竟没人亲眼见过。
虽是传闻,亦能从中窥见张启山确实相当喜欢齐铁嘴。
齐铁嘴讨人喜欢的地方确实多。长得好看,笑起来有酒窝,人也乖巧,剔透地什么似的。话虽多,却知道三进两退间化解些有的没的。九门里亏得他调节气氛,若没了他,免不了死气沉沉。
张启山经常面瘫,齐八爷笑口常开。
张启山说话贵精不贵多,齐八爷说话竹筒倒豆。
张启山坐那儿半天不动看上去像幅干透的老油画,如果不是有他家八爷在边上打着滚说着话脸上瞬息万变百八十个表情,别人在他身边压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俩也算是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某天解九爷在张府前乱转悠,恰逢齐铁嘴从里头出来。解九一向沉稳,这会儿没头苍蝇似的,倒叫齐铁嘴好奇。
齐八拿个符拍在他身上:“瞧你慌乱的样子。喏,给你去去晦气。”
解九打着哈哈:“八爷别拿我寻开心,你是算命的,又不是个天师。我一批军火有点问题,想找佛爷帮忙,你看能不能通通路子。”
齐铁嘴晃了一下脑袋,把解九还给他的符叠巴叠巴放了回去。“没用。佛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怎么愿意插手这种事,多半让你自己解决。”
解九爷垂头丧气:“老八,你给出出主意?”
不知为啥,齐铁嘴看起来有点高兴:“要不你给佛爷做碗面吃?就凭你那手艺,吃了以后,保证他对你掏心。”
解九深沉道:“我做的面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吃。吃下去,怕是佛爷不会对我掏心,反要过来掏我的心。”
齐八觉得解九爷这话说得好笑,别过身去迎风颤抖着笑了一会儿。回头对上解九爷一副刚吃了锅底般的漆黑脸色,顿觉笑别人有点过意不去。
他说:“老九啊,你这个眼镜戴多久了,是不是也该换一换啦?”
解九说:“你这个是啥意思?”
齐铁嘴随手拿下老九和他自己的眼镜,又随手就把他的眼镜给解老九戴上了。
“怪怪,”老九大惊小怪,“老八,你这眼镜够神奇的,戴上了以后世界都旋转了,跟被大炮炸飞了一样。”
齐铁嘴拿解九的眼镜对了半天,还是没乐意戴上。他指指张府:“我是想帮你。你戴着我这副眼镜去,保准你心想事成。”
解九爷半信半疑:“真的?”
齐八爷铁口直断:“真的。”
出家人与算命人皆不打诳语,老九准备信他一记。于是解九爷戴着那度数深到离谱的厚厚眼镜,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地进去了。
齐铁嘴偷笑。
解九突然又天旋地转着出来了。齐铁嘴赶紧收敛:“怎么又出来了?”
解老九对齐铁嘴伸伸手:“你那个符,借我用用。”
“你要干吗?”
“贴佛爷呗。你那个符,看上去可以贴僵尸,我觉得佛爷脸总是有点僵,说不定贴着也有用。给我以防万一吧?”
“......去你的。”
-
结果谁也没想到,解九求佛爷的事真的就这么成了。
他戴着齐铁嘴的眼镜出来,哼着歌。世界也不缥缈了,他一步一个脚印,脚下仿佛能开出花来。
他把人家的眼镜还了,自己眼镜也不要回来就千恩万谢着走了。
秉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八卦必须一同分享的原则,张副官夜探吴家,把这件事同吴老狗说了。
吴老狗捡起一副眼镜戴上,看得挺清:“我大概也近视眼咯,老八同款,看着也不犯晕乎。”
张副官一拍脑门,觉得五爷智商大概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你看看清楚,这个没有镜片,就一个框架。”
三寸钉在狂叫,三寸钉在咆哮。吴老狗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倒真动了心思。
“这个真的有用?”
“有用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实张副官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胡诌的,满足跑火车,为的是有热闹看,不怎么能信。但月黑风高,五爷的眼被乌云给糊了,两眼一抹黑。
他居然真的决定试试。
-
齐铁嘴边啃着苹果边嗤嗤偷笑,简直快要厥过去。
从五爷进来他就盯着人家瞧,然后抿着嘴笑出酒窝,越笑越收不住,最后佛爷不得不塞了个苹果堵住他的嘴。
看看齐八,再看看站在一边一脸放空但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张副官,五爷心里别提有多悔了。
为了他的生意,他今天特地放下三寸钉,换了身红色马褂,戴上齐八同款圆框眼镜——背个箩筐,拿个牌子,妥了,看起来就像个算命的。
他飞快瞥了齐铁嘴一眼,不得不承认这身打扮还是适合老八,搁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还好,佛爷没笑,看来还是有点儿戏。
吴老狗清了清嗓子:“佛爷,我刚才说的事......?”
张启山拿了个橘子慢慢剥,剥出其中一瓣瓤轻轻晃了晃。齐八乖觉,凑上来啊呜就把那瓣橘子吃了。
“甜。”齐铁嘴舔舔嘴唇,忙着给张启山捏肩捶腿,一副得宠贵妃样儿,“还是佛爷对我最好。”
“我是要自己吃的,谁准你凑上来。”话虽这么说,张启山看向他老八的眼里却是温柔一片。
旁若无人地谈着恋爱,小姿态怪美的,看得人眼冒金星。吴老狗心里直犯嘀咕,刚要插嘴说话,张启山一个眼风飞过来。
“你说的,不行。我不插手,自己的生意自己解决。”张启山说。
吴老狗决定放手一搏。他在张启山面前走了圈台步,拗了个造型,希望这身打扮能为自己排忧解难:“佛爷,您再考虑一下?”
张启山身后齐铁嘴噗地笑出声来,拿着张启山肩膀的手没控好,一个用力。
张启山皱了皱眉,脾气全发老五身上:“没得考虑,自己解决。”
......嘿,这走向跟想好的不大一样啊?
五爷推推他的玳瑁框眼镜,凑近张启山:“佛爷,别呀。你再瞅瞅我,我戴了眼镜啊。”
张启山拧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勉强看了狗五两眼。“你怎么戴了个眼镜?老花?近视?”张启山有点同情,又有点疑惑,“近视跟我说干吗,去找二月红吧,让他给你瞧瞧。”
吴老狗含恨走了。
齐铁嘴笑成了一滩水儿,汪汪地融化在张启山身上,眼泪都快泛滥成灾了。
“呃啊哈哈哈哈哈嘎,哎哟,我的肚子,肚子,”齐铁嘴一手捧肚一手拽住佛爷的貂,“太好笑了,张、张启山,哎哟,佛爷,您这貂借我擦擦眼泪。”
张启山把剩下的橘子一股脑全塞齐八爷嘴里。齐八费力地鼓着腮帮子咀嚼,世界总算清净了那么一小会儿。
“就刚才那个事,我能笑一年。”齐铁嘴把橘子咽下去,说。
-
吴老狗黑着个脸:“你还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三寸钉在他脚边大叫,为他壮声势。
张副官耸肩:“我觉得我应该来跟你解释一下。”
吴老狗:“解释什么?”
张副官说:“我觉得佛爷应该只是喜欢八爷,而不是喜欢他那个眼镜。所以,你戴着那眼镜,不如曲线救国去找八爷帮忙。”
吴老狗不想说话并试图向张副官扔一只狗:“......你不觉得你这马后炮地有点儿晚吗?”
-
齐铁嘴抱了个兜兜进来。
张启山看了一眼:“怎么,你终于自己下斗,把人家墓给翻了?”
齐铁嘴打了个哈哈:“哪儿能啊,佛爷可真是会说笑。我从张副官那里截下来的,好像是老五给他的,保不齐是什么好东西。”
那包袱被抱到了张大佛爷腿上,不看不行。齐铁嘴解了,从里头掏出来一副眼镜。
“我试试,”他戴上,惊恐地伸手摸张启山的脸,“没镜片。不行不行,啥都看不见。”
张启山连忙拿走了冒牌眼镜,把正牌的给齐铁嘴架上。“那天老五戴的是不是这个?”
齐八往张启山胳膊上一靠。“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灵光一闪,“那天我把眼镜借给老九,让他来求你办事。原意只是想借个我贴身的东西给他,给你看了之后给通融通融,没想到话传去五爷那儿变了味道。”
张启山回忆:“他那天穿得不伦不类,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齐铁嘴挠他:“你管谁的装扮叫不伦不类呢。我想他大概觉得,打扮成我的模样,比较容易让你给他开后门吧。”
张启山轻咳一声:“你那身,只有你穿好看。”
齐铁嘴大大方方承认:“那是。”说话时,耳朵尖却红了。“其实何必费那个事,他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帮着吹吹风呗。”
张启山摇头:“你帮着说话,我更不帮忙。”意思拐着弯儿的不肯明确:身为内人,莫替外人说话。
齐铁嘴听出来他画外音,小声嘀咕:“小气。”
他用小指头去勾张启山的手,张启山躲开,他就再接再厉,玩儿得挺开心。
张启山说:“我就是小气,你说怎么办吧。”
齐铁嘴拍一拍脑袋:“哎,还能怎么办,受着呗。谁让我喜欢你。”
气氛正好,不共同分享一个亲亲好像不大合适。张启山凑过去,还没碰到人呢,就被一巴掌推开了。
“跟你讲正经的。”齐八说。
他俩私下在一起基本没讲过什么太正经的,不过张启山喜欢听齐铁嘴胡说。“你讲。”
“不如让张副官放出点风声,说戴了这眼镜求佛爷办事确实有用,”齐铁嘴说,“一根金条子一副,下不还价。这门生意可比下斗捞明器简单朴实多了。”
张启山瞪着他。耍小聪明的那个垂头笑,露出八颗牙整整齐齐,酒窝明显。
张启山觉得他应该说不的,毕竟歪风邪气不可长。但偏偏齐八是绵绵密密的糖霜,被他咂在嘴里,甜度那样刚刚好,以至于不小心就软了心,松了口。
“好吧,就依你。”
-完-
梦中想到这个kuso梗,惊坐而起,用手机啪啪啪码完。
我妈看了一眼,抢过我的手机看完了:那么寡淡,是在写什么啊?
我面无表情:写人谈恋爱呢。
好像谈恋爱的成分少了点儿,恶搞比较多,随便吃一吃嘛。我对一八的爱有辣——么多❤【比划
老看傻白甜会不会特别无聊?但我写着就好开心,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