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越兰】酒醉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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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里陵越经常口不对心，明明在乎兰兰在乎地要死，可嘴上却说没把兰兰当弟弟。所以想写一写喝醉的陵越把心里话都倒出来的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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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生记得方如沁以前老对他叨念不要喝酒不要喝酒，借酒浇愁愁上加愁自不必说，且看看有多少不好的词儿都和酒联系在一起就是——酒囊饭袋花天酒地酒后乱性，方家姐姐成语信手拈来说个滔滔不绝，大有能说上三天三夜的架势。说教到最后还不忘加一句，醉酒会让人性情大变，撒酒疯，说胡话，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犯了大事，最后免不得去官府报个到，牢狱里走一遭，那可是得不偿失。
方兰生有听没有记，左耳进右耳出，睡一觉就全忘了，并没当个事儿记在心里。对于酒后会性情大变这一说，他一开始也是不太信的——从小孩儿长成个成年人，性格在漫漫时光里早就已经沉淀成型，喝个酒，又能变到哪儿去呢？莫不是他喝醉了会如屠苏一般深沉无语，屠苏喝醉就会同他一样笑口常开么？这种事，想一想都觉得有违常理，真发生了那才叫人胆战心惊。
直到后来他亲身经历，才知道二姐不愧见多识广博学多闻，所说每一个字都不曾骗他。
那会儿他与陵越刚刚相认，不免天真地幻想自己以后多了个哥哥，可以带他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每到一处都受人尊敬，青眼与匾额齐飞，赞扬同鲜花一色。每每想到此节，方兰生睡梦中都会喋喋笑醒，白日里练功也时常分心偷盯着陵越憋笑到面目狰狞，引得陵越一天里无数次去探他额头，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否则为何整日里脸上抽筋。
只可惜，仗剑江湖有人依靠的日子毕竟只是镜花水月不堪一破，方兰生每天晃陵越的胳膊多少回，都没法撼动陵越将他送回琴川继承家业的决心。最后他放弃了被他承包已久的胳膊，决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一天晚上他背了个小包袱出逃，神使鬼差地没走客栈正门而选择跳墙。月黑风高夜，他没看脚下路，跳下墙的时候未留神被脚下石子一绊，咔得扭了脚。客栈墙角下窝着的大黄狗老眼昏花，因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蹦三尺高外加叫得撕心裂肺犹如魔音一般穿墙而过。一时间客栈里灯火通明，住店的，开店的，纷纷从房间里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看个究竟。方兰生坐在土堆上发呆迟迟不见动作，最后被印堂发黑面无表情的陵越打横抱回房间里。丢脸之余，他还分出点神来想幸好不是被陵越扛麻袋一样扛回去的，否则更是无颜面对琴川父老。
一向管用的“哥哥好，哥哥妙，哥哥宠我宠得呱呱叫”大法这次在陵越身上失效了，任凭方兰生怎么苦苦哀求，陵越都坚决要把他丢回琴川。启程那天方兰生扯着陵越袖子晃来晃去不断为自己求情，陵越一声叹息之后手起剑落，干脆利索地将自己的袖子斩断了，而后毅然决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方兰生扯着那半截断了的袖子伤神：原来哥宁愿断袖，也不愿带我走天涯啊。
方家小少爷回家那天，全府上下一片迷之祥和，欢声笑语敲锣打鼓不断，更有甚者提出请戏班子搭台唱上三天三夜聊表庆祝。方家二姐如沁大摆酒席，念着陵越因幼时经历不沾荤腥，特意炒了半桌素菜给人下饭。推杯换盏之间方家二姐笑得得体：一敬陵少侠不辞辛苦与兰生风雨同路照顾颇多，二敬陵少侠得偿所愿与兰生相知相认情分日笃，三敬陵少侠得识我心将兰生拎回琴川受我教训。说罢，一口气连喝了三杯酒，并将陵越面前的三个白玉杯满上。
方如沁态度坚决，陵越无法拒绝，只得勉为其难，眉头紧锁地将三杯清酒悉数喝下。
修仙之人忌酒，一直以来陵越都恪守此条，二十多年以来滴酒未沾，此刻喝酒，方兰生站在方如沁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唔，没有喝过酒，自然是谈不上什么酒量的，但三杯而已，应该还不至于喝醉吧。
三杯下去，陵越神色眼神俱是清明如常，还对方如沁十分客气地微微一笑。方兰生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方如沁点点头：“陵少侠，我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你和兰生一起用饭吧，只是别太晚，明天你还要启程回天墉城。”
陵越点头说好，拱拱手送走方如沁，招呼方兰生在他对面坐下。方兰生低头，看着一桌热菜渐渐冷了，荤食还好，熟菜的色泽却是不如刚出锅时那般的鲜艳漂亮了。“哥，你明天就要回天墉了啊？这么突然，之前也没有对我提起过。那你以后还来吗？”
陵越不说话。
方兰生暗暗鼓起勇气准备开口留人，甫一抬头却见陵越晃了两下，趴在桌上就不动了。方兰生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像极了一尾小金鱼，满腹措辞化成了鱼泡泡啵啵上涌而后无声碎掉。
“哥？哥？”他试探性地叫了两声，陵越没有动弹，像是已经睡死过去。
唉，明明不会喝酒也不开口，还硬撑着将三杯喝下去，如此不胜酒力也真是前所未见，不过还好，喝醉了也只是睡而已。
方兰生觉得，长久以来，都是他有难而陵越一人一剑扛起那一天一地，替他挡尽人世间悲喜伤痛，如今陵越难得也需要他来扛一扛，他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只是把人半拖半抱弄进房间之后，方兰生才知道，要背负起一人的重量原也是不容易。
也许是时候让陵越卸下点担子，回天墉城去做他的大师兄了，哪能让自己亲哥总是那么辛苦担负他呢？是夜，方兰生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翻来覆去之下木床摇晃发出吱嘎响声。他是很舍不得陵越的，今后不能常常见面也会伤神，但说到底，这事还是要看陵越怎么思量。就算他茶不思饭不想终日念着陵越，若是陵越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幼时离别伤痛，方兰生那时年纪还小并不记得，只在烛龙之鳞里勉强窥见一二，若论起来，陵越远比他承受更多。如果陵越选择放手，他自觉是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刚准备闭眼入睡，门却被砰得撞开，纸片似的门哪能承受如此大力道，当时就哀鸣一声整个仆地了。方兰生从床上惊坐而起，借着房里点着的一星烛光眯着眼看——陵越一手持剑，一手持剑鞘，横刀立马堵在门口，端的是气势汹汹。
方兰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陵越——明明看上去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但眼里溢出的复杂情绪无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陵越一步一步进房，归剑入鞘往桌上一放，方兰生刚准备下床迎过去，却未料此时陵越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他倒过来，把他死死按压在了床上。对方心跳声隔着薄薄衣衫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铺天盖地漫过来，极暖。
陵越的手在方兰生腰间，方兰生刚一动弹，那手就蓦地收紧了。
“兰生……”陵越抱紧了方兰生的腰，喃喃地叫他名字。“兰生……”
“……我在。”方兰生鼻尖被陵越的头发搔得挺痒，下意识地往陵越肩窝里靠。
“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回天墉，我舍不得你。我很想就这么带你仗剑江湖，行侠仗义，但我不可以。”陵越的声音极轻，却正好萦绕在方兰生耳边，不疾不徐。“我们之间空缺了好多年，我想，就算我把今后的日子都给你，也没法还清我亏欠你的。”
“我们之间，说什么欠不欠的，当年你又不是存心把我扔在路边的。”突然之间听到陵越说出这番话来，方兰生心下惊讶，不过转念一想，陵越可能还醉着，才会深夜里闯进他房间，无缘无故地找他说话。
“喜欢你。”陵越侧过身，好让方兰生整个嵌在他怀里。“从我还不肯定你是我弟弟时，我就喜欢你，血脉同源确是很奇特的感情，明明不知道，但就是想亲近……”
方兰生沉默着，听哥哥一字一句诉尽心事。
“我很想对你好，但又不知道怎样才是对你最好，所以总想让你回来琴川。以你的性子，不适合在外闯荡，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你的方家少爷就好……我明明是这么想的。”
方兰生当然知道陵越不动声色地对他好。饭桌上吃饭时，陵越偶尔会帮他夹几筷子菜，虽然陵越也会帮屠苏晴雪夹菜，但相比之下，他碗里的菜总是会更多一些，而且全是他喜欢吃又不好意思多吃的。又比如说他缠着陵越去逛集市，看上了什么小玩意儿想买，陵越虽面上总会说他孩子心性长不大，但当他垂头丧气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总是陵越拉住他，掏钱将他看上的事物一并都买下来塞进他怀里。
与手上锋利之剑不同，陵越的喜欢是充满守护的屏障，是和暖而周到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把人笼罩在里头，可以感觉到周身都暖洋洋，但伸手却又怎么都抓不到。方兰生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一往无前奋不顾身，阳光固然温和从容，但却不如冬日里的暖手壶那样舒服烫贴，还可以抱进怀里。
陵越喜欢他，却因着“这样对方兰生最好”这个理由而伸手将他推得很远。这样的喜欢，方兰生其实并不想要——怎样对自己才最好，他难道自个儿都不知道么？为什么陵越总不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却一味地将自己认为“最好的”都强加给他呢？
他伸手去揽陵越的背：“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你不能总想把我赶回家，有什么事都直接略过我替我解决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什么感受啊？”
“是大哥对不起你。最初不敢认你，是觉得这辈子都愧对你。相认之后，我自然也想多陪你，但又不想你在外奔波劳顿，只希望你回家平安幸福度日，再不经世事波折。”
“……你真是这样想的？没哄我？”
“恩。”
两人一起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久到方兰生以为陵越已经睡着了，陵越却又絮絮开了口。
“你虽表面上说不怪我，可我总担心你心里不原谅我。”
“我早就不怪你了。我原谅你。”
“再说一次。”
“我原谅你。”
“再说一次。”
“……陵越，我不怪你。我原谅你。”
同样的字句相叠，重量逾过千金。陵越似乎安心下来，连说话的尾音里都带一点得偿所愿的笑意。“……那就好。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要我为你做什么都行。”
方兰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陵越对他的心思这么单纯，单纯到他说一句“原谅”就开开心心。今夜一席谈话，随一点淡淡酒气直融进方兰生心里，令他也半醉。指尖和胸口都热得发烫，有瞒不住输不起的感情跃跃然呼之欲出。
“只要我开心，你做什么都行，对吧？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不对，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你同不同意？”
“……”
“说话啊。”方兰生忿忿捶了一下陵越的背，但手上到底没舍得多使劲。“这个时候装睡可别想糊弄我。快说话，好还是不好？”
“……都听你的。”
“那就说好了。从今以后你带我踏遍千山万水劫富济贫，我带你游过千百小镇吃喝玩乐，你陪我到老。”
“好。”
烛光摇曳中，方兰生拽住陵越的袖子，任由陵越吻他抱他。当然他也是不会吃亏的主，心一横就吻回去抱回去。
反正都醉得不知是现实还是梦里，干脆抱一个地老天荒的念想，放任彼此都坠落下去。
被吻得晕头转向，方兰生模模糊糊地想不知道明天陵越酒醒过来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是干干脆脆地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抑或是装作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敲敲他的脑袋，说一句兰生不要胡闹，之后就同他阳关道独木桥地分道扬镳？还是会推脱醉酒说过的话都不能作数？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陵越清醒之后如何抵赖，他都是要驳回去的。若是陵越赖账，他一定会扑上去，也霸道专横一回，顶一句嘴——
昨晚已经是你的人了，想反悔可不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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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写得最舒服的方法写了一回最俗气的梗XDDD好久没写电视剧设定的非衍生文了，写一回觉得很开心>///<
死赶活赶赶在了今天发出来，祭奠一下小伙伴们已经死去或者即将死去的假期【被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