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圆。

圆与拖延做斗争,拖延胜利圆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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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动物在哪里】【Theseus/Newt】秘而不宣与一无所知

* Summary: 他们战败了,Newt对Theseus施了遗忘咒。但总有些蛛丝马迹指引Theseus重新爱他的弟弟,尽管并非原样。

* 疯狂想写一次弟弟病态地保护哥哥的梗。短篇一发完。

 

  -

  Theseus打开信箱,企图发现一两封信件将他同他的隐秘过去相连,然而那里空空如也,就像之前从他手指缝里流走的那些日子一样,他今天也注定一无所获。

 他转身走进昏暗的楼道,用手按住额角。他的头没有隐隐作痛,没有半点“头疼欲裂,记忆以一种天崩地裂的姿态回到他的身体里”的前兆。事实上,那里什么都没有。楼道里聩暗一片,住户很少,仅有的几户人家不见踪影,仅仅靠门缝下透出的些微光亮和极偶尔的碗盆砸碎在地面发出的喤啷声彰显他们的存在。

 Theseus常有种错觉——他是被什么人破开空气,从另一个时空塞进这栋小楼里来的。因而他感觉不到这里的时光在他身上流动,一天,两天,或者十天,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像是重复给同一株死掉的花浇水,一趟一趟的阳光与营养液也不可能令它突然起死回生。

 唯一带给他些许恐慌的,是在他做梦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些红色的光团,以及听见一个在他耳边急切呼唤他的声音,但时间每每伴着他的心跳多走动一秒,那些光团和声音就离他远一分,直至现在他的梦境里一片虚无。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昭示他从此就脱手他的过去,某些他曾经拼命试图抓住的东西从他生命里被连血带肉地刮去。

 现在他仅剩的还带在身边的东西就是他的名字。相比之下,Theseus这个名字反倒更像是Theseus本人,至少那象征了从婴儿长成成年男子的一段时光,而他的身体因为缺乏灵魂而只能称得上是一座孤坟。他搜肠刮肚得出了某种古怪的结论——他的名字应该和另外一个名字生而相连,但他不记得那个名字,这感觉就好像一张亲密合影的旧照片被硬生生撕走了一半,有他身影的半边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不愿意离开这栋楼,他在等待有人找到并捡起他这半边照片。

 可能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涌动,但他对它一无所知。

 

 

 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是在深夜。

 Theseus在夜里从来睡得不安稳,尽管他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但那段隐秘尘封的过去显然给他留下了一点印记,他仍旧敏捷而警醒,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把自己从睡梦中拽出来,且思维同他睡前一样清明。

 Theseus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翻身下床,光着脚踏在地面上,当他摸黑来到门廊边,他确定那个声音就来源于家门外。透过门上嵌着的带单面镜的小洞,Theseus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站在他家门外的男人微微驼着背,手里拢着一团绿光,看上去不像烛光却如磷火。男人长久地凝视着Theseus的房门,带着一种沉思的、眉头紧皱的痛苦,他伸手想要敲门,指节触到门板的一刹那又犹豫着收回手,而后不断重复,像被困在循环往复不停的魔咒而不自知。

 当男人最终放弃想要离开时,Theseus猛地向里拉开门,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垂下了头,并没有试图挣脱,也没有被撞破后的手忙脚乱。他指指地上,轻声说了一句:“你可以先把鞋穿上。”他抬起眼睛去和Theseus对视,仿佛敲门时的犹豫与沉思整个儿都变成了Theseus的错觉。“今天还是挺冷的,不要光脚踩在地上。我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事实上,我就住在对面,新搬来的人总是想给他的邻居留下个好印象,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Theseus松开手,目光拐过男人满是线头和起球的大衣往后看。他对面一直空置着的屋子现在正门洞大开,暖黄色的灯光装满了整个空间犹嫌不足,懒洋洋地往外蔓延着。但是屋子里头很空,整个房间正寂寞地张大了嘴巴,等待着男人走进去好把他一口吞噬。

 “我们认识吗?” 神使鬼差的,Theseus问道。

 男人的目光滚烫,在Theseus身上如火舌般滚过一圈后,无声无息地熄灭。这种目光应该意味着什么,Theseus苦思冥想也没能够把它与什么东西建立起关联。

 “在今天以前,我们应该从来没见过面。”男人说,向着Theseus伸出手——他手腕上还戴着一圈被Theseus用力抓过之后留下的红色痕迹——仍旧显得落落大方。不仔细辨别,也无从确认他脸上的微笑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无力感。“你可以叫我Newt。”

 Theseus握了握那只手,触感温暖干燥。这是一种舒服的触感,然而在手掌短暂相贴又抽离之后,Theseus的心中突然泛起了焦躁与愤怒,他不知这种黑色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能无可奈何又恶狠狠地瞪着Newt。

 这种没由来的恼怒似乎吓到了他的新邻居。Newt笑了一下,拎起他的箱子往他对门走回去。作为一个刚刚搬家而来的人,Theseus注意到Newt的行李少得可怜。

 “明天再见,先生。晚安。”Newt背对着Theseus挥了挥手。他终于被他那个孤单的屋子所吞噬了。

 Theseus仍然站在原地,赤着脚,没有关上房门。走道里再度变得静悄悄的,他在黑夜中闭上双眼,心脏被一下汹涌过一下的悸动冲刷。在饱经折磨之后他睁开眼睛,时间甚至只过去了一分钟,没有火焰温暖过他,也没有群星在他头顶上闪闪发亮,他仍然置身于冰冷的黑暗里,一瞬间被抛弃的怨恨与悲哀如流星般一闪即逝,连他自己都不知这怨恨为何而生。

 

 

 “谢天谢地你来开门了。”Angel说。

 她是一位住在Theseus楼上的主妇,胖乎乎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尽管两人从未说过话,但Theseus知道她——她总在他的天花板上方轰炸厨房,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像刚被婴儿祸害过的涂鸦。Theseus记得有一回Angel的孩子尖叫着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整个楼道里浓烟滚滚,住户们纷纷探头张望。Angel从门后探出一张熏得漆黑的脸,不停赔着不是,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Theseus没有。自从不知为何出现在这栋楼里之后,他就总是郁郁寡欢。他的面无表情换来Angel担忧的一瞥。

 从那之后,Angel就总是敲响Theseus的门,给他送了许多吃不下的食物,还贴心地从不问起他的名字。今天,她端来了一盘新鲜出炉的果酱馅饼。

 “还好你在家。否则我不知道该拿这个馅饼怎么办。”Angel慈祥地拍了拍Theseus的手背,没有得到回应也毫不气恼。她向对面张望了一下,笑容可掬。“Newt也回来了?昨天晚上我有看到他。”

 Theseus一怔。“对面的那个人,”他说,“不是刚刚搬来的吗?”

 “噢,当然不是。”和蔼的主妇回答,“你可真奇怪,亲爱的,你有时候同他很亲密,有时候又好像根本不认识他。Newt在这儿很久,他——”

 Angel上扬的调子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她开始唱起歌来,脚下还轻飘飘地打着拍子。她将馅饼塞进Theseus手中,轻提裙摆向他点头致意。

  “我得回家了,我的孩子还在摇篮里,他就像只小鸟一样等着我喂食——”Angel用手背捂着脸,眼睛里有点儿梦游般的呆滞与满足。她打着节拍,高高兴兴地上楼了。

  某种古怪的熟悉感充斥了Theseus的大脑。他知道,Angel是被施了——

  他差一点就要想起来了,被消抹的记忆呼之欲出,然而Newt踩着这关键的时刻出现了,将他记忆的浮雕重新抹平成白纸。

  Theseus漠然地看着Newt一步跨两格台阶上楼来。Newt的大衣敞开着,金色的阳光将他的头发染成温暖的金棕色,乱蓬蓬地四处支棱着。和夜晚见到的沉默的男人判若两人,Newt此刻容光焕发,脸上的斑点如同孩子玩耍时不小心蹭上去的泥点子,让他显得年轻而天真。他看见Theseus站在门口,就朝着Theseus大大地挥动左手。

  尽管连同现在,对Newt也不过只是两面之缘,但Theseus却无法控制自己被吸引。他直觉昨天与今天看到的都是Newt本人,这个现在沐浴在阳光下、轻快如同调皮孩童的男人,在阴影之下也有他深沉阴冷的一面。他的脸庞年轻,举止洒脱,但他看向Theseus的眼睛清醒克制,洞察一切,是一双翻山越岭的老人的眼。

  “我闻到了馅饼。”Newt吸了吸鼻子,他抓着自己的裤腿,努努力把自己提上了最后两格台阶。“Angel没留下我的那份。”他愉快地对Theseus伸出手,“介意对半分吗?我可以给你做点饭,尽管我不太擅长——”

  “她说你不是才搬到我对面住。你待在这儿很久了吗?可我对你没有印象。”Theseus说。

  “她记错了。”Newt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起来依旧很高兴,“在我之前的那个人,听说也是个高个子。虽然这间屋子招租了许久,但显然前任房客给Angel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对于一个寻求不到过去的人来说,执着这种东西似乎还是不要拥有太多为妙,否则早晚会把自己给逼疯。此刻,Theseus将他全部的执着都用在Newt身上,他盯着Newt,观察对方的呼吸,眼光,神态,企图找出一丝一毫能证明Newt是在说谎的破绽,但Newt神态自然,对答如流,Theseus无法分辨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实在深谙此道。

  他放弃窥探,任Newt轻松迈过他的警戒线,当望着Newt的面颊时,他所能想得起来的词汇只有熟悉与亲切。他太轻易对Newt降下屏障而忘了问自己原因。

  “你可以跟我分享同一个馅饼。”Theseus示意Newt踏进自己的家门,“或许煮粥没那么难?希望你不会像Angel一样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

  他甚至并不讶异自己同Newt相处自然,好像本该如此。

  Newt把他的一抹不安隐藏在喜出望外的假面具之下。

 

 

  Theseus的屋子是一个极其狭小的世界。在过去的一些日日夜夜里,因为没事可做,他翻开房间里的每一本书搜寻其中有没有夹杂隐秘的小纸条,敲打每一块砖墙以确保其中不存在他不知晓的空间。当他把这一切全都做完,他只能坐在窗前,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他没有别人可以诉说,只好独自思考,思考那个可能与自己毕生相连的名字,像一遍又一遍地往外掏空无一物的口袋。

  自从Newt出现以后,他终于有新的事可做。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好让他在门外有动静的时候第一时间靠在门边透过缝隙看到Newt。直觉——只是一种直觉——Newt与他失落的记忆和想不起来的人名有关。

  Newt总是很早就出门,有时候不回家,有时候会在深夜出现在走道里。Theseus发现他上楼几乎没有声音,等Theseus注意到时,他往往已经在门口,拖着他的箱子和一个疲惫的身体,用破旧的钥匙费力地开门,他的手掌里拢着一支蜡烛(否则还能是什么呢),周身总是亮着朦胧温柔的光晕,让Theseus眯缝着眼,勉强能把他瞧个明白。

  最近,Newt回家时身上总是带着昭然若揭的搏斗痕迹。有时他的嘴角渗着血,或者是脸上挂彩。Theseus见过的最严重的一次,Newt的腹部和后背都有大块的暗红色血迹,他靠在门口紧咬下唇,手哆嗦得无法把钥匙对准锁眼,并且破天荒地没有隐藏他沉重的呼吸声。

  Theseus发现自己的心脏绞紧了,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他,让他浑身都疼,尖锐的锥子一下下扎着他的太阳穴,从未有过的痛楚在空白一片的大脑中爆炸般蔓延,他不得不弯下了腰。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掌心,流了点血,触碰时的刺痛给了他宝贵的一点安慰。

  当他再度向外窥探,Newt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扇紧闭的门,永远将他隔绝在外。

 

 

  呻吟声惊醒了Theseus。

  Newt倒在他床前,显然每次挣扎都带给他巨大的痛苦。Theseus跳下床,动作尽量轻缓地将Newt抱在怀里。他撩开Newt沾了血污黏在额上的头发,捧着Newt的脸,轻声唤他的名字。

  Newt睁了睁眼,目光涣散。“Theseus,”他想碰碰Theseus的手指,但没有力气,“Theseus。”他叫了两次,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我怎么在这儿……我不应该在这儿。我得——我得回去,Dumbledore在等着我。我得告诉他们马上离开——”

  他精疲力竭,在Theseus怀里不再动弹。他死了,Theseus想,忽然天地间所有的声响都远离了他。然后Theseus看到Newt手中的魔杖——他猜,毫无理由,他就是知道——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那光芒下,Newt的胸口仍有起伏,他还在呼吸。下一秒,乱哄哄的嘈杂声音重新塞满了Theseus,七嘴八舌地强迫他思考。他拿起Newt的魔杖,熟悉的力量在他手掌下涌动,不十分完美趁手,但也足够。

  “愈合如初。”他念道。

  几道致命伤仍然深可见骨,但不再流血,缓缓愈合。Theseus扔掉魔杖,抱住Newt的脑袋,亲吻他的失而复得。

  “你得好起来。好起来我再找你算账。”Theseus痛苦万分,如遭雷击般颤抖不已,“你总是伤害我,你不能总是这样。你离开我这么多次,这次不能也这样把我抛下。这不是保护,这是糟践。你这个混账——”从他脑海中被抹掉的画面没有回来,他不知这些控诉从何而来。他一面困惑,一面品尝无止境的怨恨。

 

  

  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他们坐在Theseus的房间里喝茶。关于那天的事,Theseus没有问起,作为交换,Newt会说一些现在发生的事给Theseus听。

  “事情不算进行得特别顺利。上次的行动我们损失了一些成员,也毁掉了一些对方的人。不久之后,我们一定会有第二次大决战,在这之前,我们得做好充分的准备。”Newt说。“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希望它不会太远。”

  Theseus问道:“等一切结束以后,你会回到这里吗?然后我会想起一切,是吗?”

  他希望得到Newt肯定的答案,但Newt只是看着窗外。“也许。”Newt回答。

  Theseus起身,双手搭在Newt肩膀上。他将手臂收紧,逐渐缩小成一个拥抱的范畴。他的嘴唇扫过Newt脸上的斑点,简直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爱抚。“我以前一定爱着你。”他叹息,“我忘记了一切,但只有这个我很确定。因为我现在仍然有相同的感受。”

  Newt笑了,然后推开了Theseus。“我知道。但和你以为的不一样。你总是对我很严厉。”

  “说不定那是因为我没说真话。”Theseus咕哝。

  Newt的箱子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听起来像老鹰。趁着Theseus扭头的功夫,Newt将自己完全放松下来,疲惫而柔软。

  “希望我还有机会听见你的真话。”他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Theseus冲过去开门。Newt闪身进来,用脚砰上了门。他搂住Theseus的脖子,抱得那么用力,急不可待要把他们之间的空气全都挤出去。是他曾远离Theseus,但他现在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撞进Theseus的怀抱,一头栽进他感情的漩涡里。

  “我不该来的,”他飞快地说,“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我就只想再和你见一面。过了今天晚上,我不知道……”他顿住了,用力将挥之不去的阴影甩开,但他仍旧不确定,“我不知道……”

  “那就带我一起走。”Theseus说。他抓住Newt,像溺水者死死抱着唯一能救他的浮木,“你可以帮我想起来。你帮我想起来然后我们一起面对。我会站在你身边,无论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Newt抓住Theseus的衣领亲了上去。这个吻毫无章法,他们的鼻子可笑地撞在一起,两个人都很疼,但Newt没有松手。“听我说,Theseus,”Newt深深地看着Theseus。他不擅长对Theseus流露过多的情绪,但现在他把他的忧心、寂寞和不安整个放在Theseus面前,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让步。“我……我爱你。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请你用从前不曾看过我的角度看我。你是我的哥哥,但是我爱你不止如此。我要你记得这个。”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说。”Theseus同样急切。Newt让他不安了,他用手臂箍住Newt,好让Newt待在他的怀里,哪儿也不能去。他如此渴求,甚至身体都在颤抖,他深呼吸好几次,但始终缺氧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在他说出下一个字之前,Newt推开了他。

  “不要说。否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做出一样的决定,我知道它是对的决定。”Newt后退了两步,姿态决绝。他抽出了他的魔杖。

  Theseus徒劳地瞪着他。困在砧板上的鱼开始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每一次挣扎都只不过是向最终的结局靠近。“Newt,停手。过去你做的那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内心的声音驱使Theseus说,那是他身体里属于过去的那个人在痛苦地说话,“一切都还可以挽回。放下魔杖,然后跟我——带我一起走。别做傻事,你不该撇下我去面对这个。”

  “我固执了很久,也傻了那么久。”Newt停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我。我很抱歉我又一次要让你觉得受伤了,如果我能回来的话,我会很高兴你连同这笔账跟我一起清算。我做了许多次,这次也不会同以往有任何区别,一切都会过去得很快。”

  他的手蓄势待发。他的身体对Theseus那么戒备,眼神却那么贪婪迷恋。最后他将头撇向一边,Theseus无声地向他做出“不”的口型,他置之不理,引臂向前,魔杖被抖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忘皆空。”

  “不——!”

  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Theseus被一阵眩晕击中了,他试图向Newt走过去,但最终他跪倒在地上无法站起。

  他同Newt再相遇之后,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够二十四小时,他们之间的每一幕都像是绘本里精致的插图。Theseus一刻不停地翻动着这绘本,试图将这些画面长久地刻在脑海中。下一刻这些画面被水渍晕开,他就重新描摹,一遍一遍,尽管徒劳。渐渐的,这些图画延伸出细枝末节,牵连着一个又一个完整注解,注解的文字填满了整个绘本,装帧出更多的书页,贫弱的书脊无法承受,终于哀鸣着整个散架——透过飘落下来的书页,Theseus看到一切。

  他们的战败,老魔杖未曾对Dumbledore称臣。他的同伴横尸身旁,而他动弹不得。他的弟弟想让他远离战场,对他施了咒语。记忆里落下阵雨,阵雨过后,他浑浑噩噩,忘记了他本应该铭记的一切,被禁锢在这里,然后重新同他的Newt相遇,一次又一次。

  “不——”他声嘶力竭。穿过血与硝烟,他用尽全力向Newt伸出手。他们如此相像,Newt就是他失落的另一半照片,他早该有所察觉。

  书页被风吹走,落雷一个接一个地打在他身后。细小的疼痛从他的膝盖一直往上,争先恐后地想要捅破他,他皮肤的每一寸都疼痛难忍。他的心将要跳出胸腔。他曾经是一个战士,一个兄长和一个隐秘的爱人,他的荣誉、亲情和爱情在此刻将要被毁去,由他的弟弟和爱人亲手毁去——这痛楚带来的心跳过速怎能不令他快要尖叫着疯掉!

  “我真的很抱歉。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记住我对你……”

  他听见Newt的声音远远传来,尾音像风消失在风里。

  

 

  起初Theseus以为听到了什么人绝望的惨叫。但仔细分辨之后,他发现那是楼下某户人家半开的窗户里透出的风琴声。不着调的乐曲令他失笑。

  他的呼吸不再急促,痛苦的心渐渐平复。

  他站起来,向四下里惘然环顾。他不曾抱有什么等待和怅然若失,片刻之后自然会惊讶于自己的眼泪一刻也止不住。

 

  -Fin-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梗十分OOC且不科学,后来我一拍大腿想我就是要写,硬着头皮也要写,于是我就写了【。

  好痛苦啊,好文盲啊,写不出我要的感觉啊啊啊啊。就好像追着心上人跑的小姑娘心中万马奔腾柔情蜜意愁肠百结最后却只能干巴巴发一条蹩脚短信:吃了吗。

  我永远爱他们但此刻我哭着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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