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明】【林秦】一开始他们谁也不知道
Summary：后来，他们都知道了。
暮年。
爱他们年轻时的模样，和他们老去后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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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掉了一颗牙。
他大惊失色，颤巍巍地叫着“秦明、秦明啊”。他的老伴儿在阳台上打瞌睡，翻了一半的小说半开着，倒扣在腿上。眼镜也垂在鼻梁上，他在阳光里睡不醒，朦朦胧胧地打了个呵欠。
“怎么？”他问。
年轻的时候秦明就话少，年纪大了，更是惜字如金。
等了半晌，林涛也没出现在他跟前，秦明便气。气急了去打自己的老寒腿。
“别打，别打。”林涛从房间里拐了个弯出来，老胳膊老腿儿蹲在秦明面前，揉过秦明的腿，又去拉秦明的手。
他献宝似的把自己那牙给秦明看。掉了门牙，说话呼呼漏风。
他笑得傻，声音像是得意洋洋的。
“秦明，没想到我们都那么老了啊。”
谁没段儿年轻的时候呢。
年轻的时候从不好好吃饭，老了以后被胃食管反流折腾得食不下咽。林涛望肉兴叹时秦明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汉堡，林涛眼睛一亮。秦明哼笑，手一扬，汉堡一个优美弧线直扑垃圾桶。
这还不算完。在林涛眼巴巴的瞪视中，秦明完成补刀，把一盘蔬菜色拉不放色拉酱推到林涛面前。
“吃。”秦明说。
林涛张着补了金牙的嘴半天没说话。然后认命地拿起叉。
“不服？”秦明挑眉。
老头子挑眉耍帅总是很好笑的。林涛呼呼地笑，像肺在漏风。
他说：“服的啊，怎么不服。我大鱼大肉一辈子了，吃个素挺好。”
他挑三拣四，把好吃的都吃了，又说：“我能有你，吃一辈子素也值啊。”
秦明认真地看着他。那眼神和年轻时候太像，勾起林涛许多回忆。他去摸秦明的手，干枯，瘦，但温暖。他站起来，绕到秦明身后去，亲他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眼角。
秦明以一个老头子的半大力气打他。
“你老不羞啊，”秦明说，“皱巴巴的脸皮也亲得下去。”
“这有什么的，你老了，我也老了，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自己。”林涛嘴皮子上的功夫一点没退，哄秦明仍然信手拈来的，“受你一辈子脾气，现在都没觉得亲够本呢。”
发了一辈子脾气的秦明横眉冷对，被林涛揽住脖子，登时什么脾气也没了。他安静了一会儿要开口，林涛要他噤声：“嘘，别说话，我知道你很感动。就这样再一会儿。”
秦明说：“我一定要说。”
林涛老皮老脸红了一会儿，大义凛然状：“行，你说，什么甜言蜜语我都吼得住，你来。”
秦明一声叹息：“林涛，我脖子扭了。”
听没听到，就刚才你抱住我时，咔嚓一声。脆着呢。
他们没有孩子。到老了，也是互相为伴。年轻的时候睡一张床，老了仍是一张床上承他们两个的重量。
两个人体温都不高，贴在一起正正好。
冬天时秦明手冷，睡在被窝里也不暖。每每这些日子里，林涛就解了睡衣扣子让秦明的手当他胸口。秦明在黑暗中贴着他，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直摸到肚子。
“肌肉呢？”秦明问。
林涛睡眼惺忪压根儿误解了秦明的意思，想了不短的时间，才说：“就大宝送来那母鸡汤？今天晚上都喝完了啊，肉都被你吃了，你还问我。”
秦明呆然望天，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和酱傻的人共度了一生还乐此不疲的。
“我是说你肚子上的腹肌。”他耐心解释。
“哦，那个啊，”见秦明手怎么都不暖，林涛就是睡梦中也急，又抓着贴上了自己的胸口，“你能对老头子宽容一点吗，肌肉早没了。没肌肉你就不爱我啦？”
秦明说：“肉麻。谁爱你。”
林涛哎哟哟地卷着铺盖：“老头子都是很脆弱的，要靠甜言蜜语才能活下去。我以前对你说了那么多，你说一句都不认吗？”
秦明的手从掌心开始热，连心里头都滚烫的。
“好吧，”他说，“看在你为我暖手的份上。”他贴在林涛耳朵上，说一字都带喘，“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涛说得无比真诚。“但有一点。”
“什么？”
“你打了个小鸡炖蘑菇味的嗝啊。我都听饿了。”
“……滚。”
一开始，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能是安静，冷漠表情的庇护和一段掩饰他黑暗的孤独吧。秦明想。
可能是自由，一往无前的梦想和一处照亮他归路的屋檐吧。林涛想。
后来，他们都知道了。
那时候李大宝退休在家成为光荣返聘老教师。戴着老花镜，用手指点着，一个字一个字给一群叽叽喳喳麻雀似的熊孩子读故事。
那时候小黑提俩鸟笼去公园遛鸟。放鸟出笼时左手一个黑的，右手一个白的，手心里跳来跳去，活像一副八卦。
而秦明与林涛走在回家的路上。
秦明落在后面。林涛拐杖点地，始终在他身前半步走得不紧不慢，令他分外安心。
他的庇护和梦想是他，他的黑暗与归路都是他。
仅此而已。
-Fin-
出差回家，路上吭哧吭哧摸个不知所云的小段子混更新呀【。
假装连续两天都有产出的样子>///<
